文◎李彥謀

換了一個審判長,陳水扁再度被羈押!阿扁經過十一個小時馬拉松式的抗辯,仍不能改變蔡守訓的意志,自由十七天之後再度回到牢籠。辯護律師群決定再提抗告,台北地院內外的挺扁人士高呼「司法不公、阿扁無罪」等口號;扁死對頭邱毅仍不滿意,認為不禁見後果難料,扁將掀起巨浪席捲綠營。

在長達十一小時的法庭攻防結果出爐後,阿扁當庭就被解送至台北看守所,在閱讀羈押裁定書之後,扁對其中的三點羈押理由表示難以接受。一是合議庭認為扁「否認犯罪」,二是扁「批評司法」,三是扁為「卸任總統,影響力未盡失,不能容任在外。」

扁針對裁定書的三項理由提出辯駁認為,若起訴就要認罪羈押,何需法院?而且也違反無罪推定原則;再者若被告批評司法就得羈押,則人權何在?這樣法院不是比明朝東廠還要可怕?且卸任總統就一定有影響力嗎?卸任總統就必須用特殊方式對待嗎?

民進黨高層人士表示,三項理由都具有濃厚政治意涵,設若扁認罪就不必羈押,等於一股腦兒將民進黨摧毀殆盡,當然羈押就省了。所謂「批評司法」就是殺雞儆猴,祇准國民黨放炮放火,不准民進黨或一般老百姓點燈,根本就是兩套標準。而卸任總統影響力之說,祇能證明不僅阿扁有影響力,連李登輝也有影響力,甚至李登輝對司法的影響力還大過阿扁,否則裁定書何必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
事實上,民進黨對扁再度被押似乎已有心理準備,與扁嫂交好的立委葉宜津就表示,早在十月二十九日馬英九於總統府輿情會報中即提到,「(扁)不押不行」。她也質疑特偵組發言人陳雲南第一次在扁無保釋放後表示不提抗告,但幾天後就提抗告,簡直是自打嘴巴;另外,邱毅兩度赴監察院要求彈劾法官周占春,結果承辦法官就改為蔡守訓,這都是政治力介入司法的明證。

政治力介入司法,讓多數民進黨人把矛頭指向馬政府,扁嫡系立委高志鵬認為,特偵組不押人不會辦案,這是馬英九的指使、藍營的壓力,印證法院是國民黨開的,這樣不僅司法不獨立,也將把台灣推向永無止境的對立。高志鵬解釋,蔡守訓裁定押扁,其實是未審先判,因為心中若無預設立場認扁有罪,多半會裁定交保,以免日後判決無罪時,會有冤獄賠償的問題。

高志鵬表示,扁二度被押,相信會有很多人看不下去,正醞釀情緒走上街頭。先前不論是押扁或抗告,都把台灣推向政治對立,而且每天電視名嘴都在罵扁,洩露案情,將來歷史會記上這些法匠的心態。

挺扁不遺餘力的陳師孟二十八日語帶強硬表示,押扁要顧慮台灣人民怎樣看待,把扁再羈押的後果,會是他們(國民黨)收拾不了的後果,「一定會引發反彈。」而率先響應「反彈說」的,就是台北市黨部主委黃慶林,認為未來應該包圍法院,只有號召民眾,用人民的力量走上街頭,以包圍法院的方式,才有可能做出改變。台灣北社副社長陳昭姿祇說,「仇恨的種子已經播下」。

民進黨主席蔡英文表示,相信扁並沒有逃亡之虞,且民進黨對扁的立場很清楚,希望扁勇敢面對,但是司法必須要給予公平審判的空間。她質疑,法院對於扁案併案的說法是因審理方便,但是扁案還沒有進入實質審理,為什麼急著要現在併案?讓大家非常難以理解。整個併案過程,司法單位應該要說明。

蔡英文指出,扁案從進入司法程序之後,「在司法機構不但從檢察官到地院到高院來回好幾次,案件審理的過程中讓民眾覺得無法釋懷」,而審前羈押制度本身是個對人權非常傷害的制度。她也懷疑司法單位的獨立性,法官們在巨大壓力下還可以公平審判,不受到政治力的介入嗎?

不過,蔡英文並不打算近期內就前往看守所探望扁,她呼籲民進黨支持者保持冷靜,「真的沒辦法的時候,會以適當的方法表達我們的感受!」前行政院長謝長廷同樣質疑司法公正性,他表示扁案已是政治角力,對司法公信力已有所影響,與國民黨的意思一樣,就說是司法獨立;意思不一樣,就說司法不獨立。

前副總統呂秀蓮已暫不對扁案發表看法,還為了躲避媒體,在周日(二十八日)的一場座談會還意外缺席,免得被追問扁案。新系立委黃淑英表示,收押扁對民進黨的衝擊已經不大,也不會有什麼不得了的影響。而多數立委在扁二度收押的第一天,仍然是「按表操課」,繼續追擊李慶安的國籍問題,同時也對馬政府對失業率束手無策提出批評,與扁第一次遭收押的驚慌失措有天壤之別。

<2009.01.01刊載於新新聞週刊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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