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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花蓮縣長選舉,在杜麗華初選勝過葉金川,獲得國民黨提名之後,不是選戰的結束,而是正要開鑼而已。立委傅崐萁磨刀霍霍、副縣長張志明已經退黨參選,都無視黨提名的杜麗華,正式確定泛藍分裂,如此花蓮會不會出現有史以來第一次變天,已增加懸疑性。

事實上,從民進黨元老黃信介於一九九二年東征贏得立委席次後,花蓮的選舉就開始不再寂寞。雖然國民黨在縣長選舉仍佔有絕對的優勢,但是近幾屆選舉也充滿戲劇性。例如本屆有作秀大王柯賜海投入選戰,增加不少噱頭;八年前民進黨投入空前人力物力,推出形象牌學者游盈隆返鄉參選,讓後山熱鬧滾滾等等。

今年花蓮選情同樣風波不斷,國民黨先是有五人有意參選,黨中央的排黑條款將最有勝選希望的傅崐萁排除在外,之後又由高層親點前衛生署長葉金川投入,黨部繼而勸退蔡啟塔、楊文植與張志明,剩下杜麗華與葉金川參加最後民調。原本以為有馬英九力挺的葉金川將會出線,不料卻大敗給杜麗華,引起其他已退選者的譁然,紛紛表態將重新步局選戰。

包括傅崐萁、張志明等,始終未撤下在花蓮樹立的競選看板,信誓旦旦的表示參選決心,使得選舉更加風雲詭譎。這場堪稱有史以來,花蓮縣第一次已出現國民黨的提名人選,卻打得如此艱難,行政院東部聯合服務中心執行長高揚昇甚至表示,國民黨這場選舉很難贏。

國民黨之所以難贏,在於杜麗華到目前為止仍不是民調最高的參選人,而是傅崐萁。傅崐萁是三連任立委,也打過縣長選戰,對縣府大位部署已久,即使被國民黨排除參選資格,卻沒有對國民黨惡言相向,也沒有對選民訴諸悲情,他按照既定行程,走自己的路,所到之處,言必稱「當選後」將如何如何。

現任副縣長張志明是縣長謝深山一手提拔,謝在花蓮實力堅強,掌握行政資源,對張志明全力輔選。謝深山是政壇老江湖,與馬團隊或現在的黨中央都沒有非常深厚的關係。他曾被李登輝親點參選台北縣長,可惜輸給蘇貞昌,在連戰擔任黨主席時回到花蓮當選縣長。因此,國民黨當權派若要說服謝深山支持杜麗華,恐怕還要費很大的功夫。

有謝深山力挺的張志明,二十九日宣布退黨,將以無黨籍身分參選。據消息指出,民進黨接觸張志明以久,如今他的無黨籍身分,有利於謝深山與民進黨兩股勢力的加持,不但對傅崐萁構成極大威脅,更可能把杜麗華拋開。國民黨早先的憂慮,在於擔心張志明由藍轉綠所帶來的衝擊。

至於杜麗華,由於初選階段曾與綠營接觸,到現在仍被質疑其黨性有問題。黨中央為此還多次邀杜麗華到台北面談,再三確定杜麗華的政黨屬性,杜麗華也當面向秘書長詹春柏拍胸脯保證,強調她是標準的「正藍軍」。一般認為,杜可以獲得黨務系統與少部分農會體系的支持,祇是這樣的力量仍嫌單薄,讓國民黨大傷腦筋。

據瞭解,國民黨曾兵分三路,除了持續以黨的力量推銷杜麗華之外,也準備商請親民黨主席宋楚瑜出馬勸退傅崐萁;另外對謝深山曉以大義,希望其縣府系統轉向支持杜麗華。但是邀請宋楚瑜成功機率不大,因為宋目前呈半歸隱狀態;要謝深山支持杜的可能性,在張志明退黨後已幾乎消失。國民黨最後的打算,是至少謝深山保持中立,並且默許傅、及對張開放,以全力圍堵民進黨。

民進黨這廂,目前除了積極透過相關人士接觸張志明外,前農委會主委蘇嘉全、前立委蕭美琴都已將戶籍遷到花蓮,隨時可以接受徵召。黨內評估二人在花蓮的支持度都大於該黨以往的水準,即使祇能如國民黨評估維持三成的基本盤,但是若在四強鼎立中,仍可藉由適當的選舉操作技巧,殺出重圍。

民進黨的如意算盤是,現在張志明是無黨籍,可以明幫暗助,讓局勢形成三分天下,是最省時省力的作法,勝選機率也最大;如果張要作為獨立參選人,必須另提人選形成四強,這時可能需要在選戰中提出「棄保」訴求,先搶占張志明的票源,再平衡傅崐萁與杜麗華的選票,然後伺機脫穎而出。

因此,在選戰進入緊鑼密鼓時刻,民進黨仍慢工出細活,不急著提名。更重要的是地方黨部與支持者也不急躁,給予黨中央私下協調與運作的空間。雖然台北政壇感覺到在花蓮的民進黨似乎是靜悄悄,其實檯面下的鬥智卻出乎想像,甚至已被列入可能是年底最勁爆的縣市。

<2009.10.01刊載於新新聞周刊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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