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文◎李彥謀、賴若函

二0一0年,締造台北國家音樂廳唯一「完全售票」紀錄的國際級音樂家陳瑞斌,本月起將巡迴北中南進行三場聖樂饗宴,彈奏包括《戰地琴人》、日劇《交響情人夢》、《胡桃鉗》、《羅密歐與茱麗葉》等老少咸宜的電影和芭蕾舞劇系列主題曲,他是否會再度創下輝煌票房,確實令國內樂壇引頸企盼。

這位華裔奧地利籍鋼琴大師,能在音樂國界的歐洲闖出名號,甚至震懾國際樂壇,是近二十年來世界主要演奏會必定邀請的陳瑞斌,是名符其實的「空中飛人」,其驚人的意志力與耐力,克服多樣的演奏環境,而且能夠迅速調整時差所構成的生理障礙,博得全球愛樂者的讚嘆與掌聲,足堪稱為「台灣之光」。

甫過不惑之年的陳瑞斌頭銜無數,包括身為已故俄羅斯鋼琴大師貝爾曼(Lazar Berman)唯一亞裔弟子;以十六歲的空前之姿獲得「拉赫曼尼諾夫」大賽獎;曾任羅馬尼亞「MoldovaIasi TirguMures 愛樂管弦樂團首席獨奏家,更曾獲瑞士《新蘇黎世時報》譽為二十年來難得一遇的天才。

國中二年級負笈奧地利,「在此之前,我的琴藝在國內祇能算是普通」,陳瑞斌接受︽新新聞︾專訪時表示,「我們全家都是搞音樂的,雖然父母親有些音樂背景,但我從未想到我的人生際遇會是如此」,「我其實是在很倉卒的情形下,決定隻身前往奧地利」。

訪談中,陳瑞斌相當平易近人,令人訝異的是,即便青少年就遠征歐洲,但他仍說得一口流利的國語。席間,他時而手舞足蹈、開懷大笑,時而若有所思、滿懷理想抱負。

「天使手指」,是國際樂壇給他的封號,「我是台灣人,這是改變不了的」,「會入籍奧地利,一方面是赴各國參賽與表演時比較方便取得簽證。」當年,陳瑞斌還拿中華民國護照要到法國參賽時,直到比賽前一天才獲得批准入境,「這是台灣的外交處境,但我很自豪我來自台灣」。四年後,奧地利政府主動發給陳瑞斌公民資格,這就如同一隻大鵬鳥,不再遭遇非受迫性的限制了。

「我離鄉一去就是八年,這中間沒有回到台灣」,會有鄉愁嗎?對於記者的問題,陳瑞斌沉默片刻,「可能是我比較簡單吧,並沒有想太多,我就是傻傻的練琴。」再次回到台灣,是一九九二年受前總統李登輝先生的邀請,參加總統府舉辦的音樂會。

「其實父親是不贊成我走音樂這條路的,求學期間除了打電話,他沒有到過奧地利來看我」,「當年中文資訊傳遞不便,又沒有網路,因此就算是半年前的台灣報紙,我都看的津津有味。」陳瑞斌精通多國語言,不過他相當謙虛,「我的德文其實比英文好」。

年制的大學生活裡,陳瑞斌獲得十八座國際大賽獎項,他曾拜三位鋼琴家為師,其中與貝爾曼的相識最為特殊。「他在一次演奏會聽我彈奏之後,表示希望指導我」,「但實際上,這種超級音樂家,不可能真正教導什麼,我們比較像朋友,見面時分享對音樂的感受,更多的是人生的哲理」

「隨著歲月的增長,閱歷的增加,我現在的彈奏也絕對與十年前不同」,「那是對生命認知的昇華後才能有的精進。」異於常人的生命歷練,陳瑞斌不受種族、文化所侷限,不論是彈奏李斯特、蕭邦、舒伯特或拉赫曼尼諾夫,他在精準呈現作曲家風格之外,還能充滿想像力地醞釀出豐沛的情感。

二、三十年前,有一次在東歐的羅馬尼亞,主辦單位提供陳瑞斌使用的琴,有許多按鍵是壞到按不下去的,當場他還得要與九十人共同演出,心中忐忑不安。表演後,全場觀眾起立鼓掌,一位老太太甚至跑來拉著陳瑞斌的手說,「雖然你是東方人,但透過音樂,我感覺到我們有共同的語言。」

「台灣的音樂環境還是有所欠缺的,我們雖然擁有國際化的硬體設備,各縣市音樂廳堂也擺放著足讓歐洲人欽羨的先進鋼琴,但其實整體的素質還有成長空間。」陳瑞斌感嘆,「在日本,偶而走在路上,就能聽見尋常百姓哼著世界名曲,這就是文化」。

「聽得懂演奏,即使是小朋友也可以乖乖的坐完全場」,陳瑞斌相信,祇要琴聲可以彈進人的心裡,聽眾就有入寶山卻不空手而回的滿足感。「我還在想我要穿西裝還是燕尾服表演?」陳瑞斌的心中,還有此等童稚般的純潔情懷。

對於名享中外的陳瑞斌而言,服裝祇是道具,他那琴音繞樑的彈奏,恐怕迴盪三日也不絕。

<2011.03.10刊載於新新聞周刊>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ymle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