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◎李彥謀

「這個嘛,哎呀,這個……,嘿嘿,這個……」,吞吞吐吐了半天,「這支手機…,哦,不方便講啦」,到底是有難言之隱、還是害怕被監聽?他是外貿協會董事長王志剛的周邊人士,當被記者問到王志剛也「被請辭」時,支吾之中喉嚨似乎梗了一塊大核桃,適逢張顯耀擬被以「共諜」治罪,21世紀白色恐怖的震懾威力,讓這些相關人士都自動封住嘴巴。

梁國新上陣充滿懸疑

被中國部長級以上官員封為「The King of Taitra」(貿協之王)的王志剛,8月初才在貿協內部提出下階段的工作綱領,還出席由媒體主辦的兩岸創富論壇並發表演講。3天後,行政院宣布王志剛9月初屆齡退休,由行政院顧問梁國新接任,包括王志剛與貿協內部都感錯愕,但「熟稔」官場文化的王志剛,選擇摸摸鼻子下台,這也是杜紫軍接任經濟部長之後的第一道重大人事令。

梁國新在今年2月,因「健康因素」從經濟部政務次長調任行政院顧問,他擔任政次2年多,也兼任貿協副董事長。至於去接替政次的就是杜紫軍,原本杜紫軍是常務次長,任內表現獲高層賞識。因此,梁國新的「去職」,是否特地為了挪出位子給杜紫軍,經濟部內也是繪聲繪影。

相關人士指出,梁國新真有健康問題嗎?恐怕不盡然。在他調任顧問後,太陽花學運一個月後就登場,梁國新不僅身先士卒與「黑島青」成員溝通,也很積極地配合到各大學做服貿系列的宣講,神采奕奕不像是「有病之人」。當然,梁國新「犧牲小我」的精神,高層應該都看在眼裡,讓他主掌有「另類外交部」之稱的外貿協會,也是一種論功行賞。

行政院顧問充斥黑官

事實上,梁國新從簡任14職等的政務次長,轉任「到底是什麼官」的行政院顧問,從政務職轉回事務官,相當程度就是為了之後的「復出」留下伏筆。雖然行政院顧問比照14職等,卻是個閒職,但是頂著「顧問」頭銜,社會實難探究這些顧問到底有無權力。

扁政府時期,「行政院顧問」就被在野的藍營猛批充斥黑官,當時顧問人數達110多位;但是江內閣的政務顧問竟青出於藍,高達200人,有卸任的中央與地方民代、企業界名人、學者教授、民間社團領袖等。但是根據行政院的官網,去年與今年的「政務建言」竟然各只有一次。

問題是,當時藍軍批評「顧問」是黑官,因為「行政院組織法」遍查不到。然而,重新執政的國民黨,又經過一次政府組織改造,各部會的組織法全部修改過,還是漏掉「行政院顧問」,卻不見有人出面檢討,實屬典型的「換位子就換腦袋」。

連系知中派陸續倒台

其實,被認為連系人馬的王志剛,在此波馬政府「整肅」內閣官員的過程,並不會感到孤單,因為包括王志剛與張顯耀,在泛藍派別光譜上被視為「連系知中派」,以及之前的老官僚江丙坤、高孔廉等人;不只與「馬系親中派」有理念與實質上的衝突,更被認為是得罪「馬系知美派」,以現任國安會秘書長金溥聰、前任的袁健生及駐美代表沈呂巡為代表。

檯面上,王志剛被撤換的理由是,馬政府要世代交替、貿協政策過度向中傾斜、貿協與國貿局合作不佳。政壇人士認為,要王志剛去職只有其中一個理由就夠,現在一次冒出三個,擺明欲蓋彌彰。

也有人說,2005年馬、王(王金平)相爭黨主席,王志剛是王金平的競選總幹事,負責外省族群與軍方選票,當時就被馬幫列為「黑五類」,只是2008年馬上任總統,需要王志剛的國貿專長,特別是對中貿易。然而,如王志剛、張顯耀與中方對等人士「稱兄道弟」,馬系官員等被晾在一邊,對馬、金而言,「是可忍、熟不可忍」。

兩岸關係將愈趨緊縮

知中派的王志剛下、知美派的梁國新上,經貿界人士解讀,「兩岸服貿協議卡住、貨貿、自經區都不甚樂觀,馬政府可能改採緊縮對中政策」,因為梁國新被賦予的任務是搶攻新興市場商機。只是,如果梁國新從經濟部「畢業」,就是為了接替王志剛,則到底是緊縮兩岸政策還是助攻國際市場,確實有待觀察。

近3個月連換5首長,江揆上任後已有18位下台,應該不是「巧合」可以形容,而是有蛛絲馬跡可循的政潮脈絡。

<2014.09.04刊載於1435期新新聞周刊>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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