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◎李彥謀

讓人「毛毛」的毛內閣,如果能做滿馬政府未來一年半的任期且安全下莊,絕對令人始料未及;然而,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。

雖然毛治國在兵荒馬亂中「不太情願」接掌閣揆,扛下馬政府敗選後的爛攤子,還未走馬上任就被朝野立委及各界取笑、看衰,但是毛治國恐怕已非外界所認知的毛治國,他要求內閣「換位子、就要換腦袋」,實則自己早就把鬍子給剃乾淨了,才敢反求諸己,儼然有備而來,並非被趕鴨子上架。

過去外界對毛治國的評價,不外乎自大、傲慢,還有立委形容毛治國自視甚高,頂著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博士的常春藤招牌,俾倪於在京官員及國會議員之間。在毛治國任交通部長時,還有立委因為質詢反而被毛治國給激怒的前例,更常被毛治國的「太極拳」與「化棉掌」打得內傷嚴重。

毛治國的總質詢「初體驗」,不但沒有被批得體無完膚,還是一個趨近「完美」的表現。資深國會人士觀察到,向來在施政總質詢開第一槍的民進黨團總召柯建銘,此次罕見的並未登記質詢,其他參與總質詢的綠委,對毛治國的態度可以用「溫柔婉約」來形容,這是馬政府歷來閣揆所受到的最優惠待遇。

原本外界以為,拿下13個縣市長的民進黨,將會鎖定在攸關縣市預算分配的「財政收支劃分法」與毛治國進行攻防,加上綠軍備妥「毛語錄」擬與毛內閣針鋒相對,但最後都沒有迸出火花,財劃法甚至到了12月21日,民進黨舉辦「縣市長聯合治理會議」上,主席蔡英文才指示列為立院黨團的優先處理法案。

12月8日正式上任的毛治國,當天就前往拜會柯建銘,主動提到陳水扁保外就醫問題,雖然當時雙方未達共識,但這個做法與態度,已讓民進黨感到是善意的開始。不過真正的關鍵,是當天上午毛治國首先拜會立法院長王金平,王金平所提出的七項民生政策,毛治國很「阿莎力」地表示,都會納入考量,任何重大政策或具爭議性政策,都會歸零思考。

「王毛會」闢室密談近一小時,會後毛治國完全讓王金平接受媒體訪問,對王金平的談話也照單全收,知情人士指出,王建議毛不要貿然推動服貿、貨貿、自經區等爭議性法案,毛治國完全尊重,等於行政院不會施加壓力給立法院,把立法權完整的交還給王金平,這對於「吃軟不吃硬」的王金平很是受用。

有在野黨立委就表示,毛治國相較於江宜樺,對王金平是尊重多了。還是副院長的毛治國,身段還是很高,但是當上閣揆,身段突然間變得很軟,還要全面用網路與新世代溝通,「這樣下去,恐怕會做滿任期。」

在總質詢與毛治國交過手的親民黨立委陳怡潔表示,毛治國的確跟過去很不一樣,她要求電價回饋要從農曆春節提前到元旦就開始實施,毛治國二話不說就答應;她還要求行政院應該盡速將電價公式公開於政府的資訊網,只見毛治國轉頭向副院長張善政意在詢問,張點頭示意,毛即答覆在年底前就能上網公布。陳怡潔說,「政府效率如果都是這麼快,國民黨早就不會輸到這麼慘。」

更有立委以「聖誕老公公」來比喻毛治國,除了回饋電價提早實施,交通運輸工具票價調降也要跟進,提出三年內砸下140億元協助15萬名青年順利就業,「科技部四箭」也是伴隨龐大預算的利多,包括提高研究計畫通過率、增加研究助學金與擴大研究創作獎名額等,這位立委說,「講散財童子可能太過,但這種有求必應的現象真是太少見了。」

縮短版的總質詢甫結束,王金平立刻讚揚毛治國應對進退得宜,等於給毛治國「掛保證」,有這張王的令牌在身,可以想見毛治國在會期結束前,每天都能安安穩穩。而只要打通王金平的關卡,在野黨的阻難大概就少掉一半,畢竟民進黨總也要賣個面子給王。

毛治國強調他的內閣是「共識內閣」,若有爭議性議案未能在國會達成共識就不推,或許和中國提出服貿、貨貿可以再等兩年,馬英九總統近來鮮有插手行政、立法運作亦有關係。

不過,有政壇人士說,馬英九對權力的失落一定很不習慣,也許過沒多久又想掌控內閣,屆時毛治國的挑戰才要開始;如果馬能放手給毛治國,照他現在的表現,在不看好的情況上任,說不定會收到意想不到的好效果。

<2014.12.25刊載於1451期新新聞周刊>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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