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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◎李彥謀

不久前,來台訪問的美國巴爾的摩「太陽報」社論版副主編畢翠夏(Tricia Bishop),回美後在她專欄中寫道,台灣假新聞充斥,新聞選材羶色腥,甚至樂當中國傳聲筒,台灣媒體陷入艱苦掙扎,也可能對台灣民主帶來傷害。

中國大外宣計畫,台灣不能倖免於紅色滲透

外國人言之鑿鑿,但台灣的執政黨該怎麼進行管制或疏導,現在沒有答案。有人懷疑,民進黨與蔡政府,可能也是假新聞的製造中心,以致對假新聞的規範始終流於嘴巴講講。日前一則「蔡總統考慮退黨競選連任」的新聞,府方嚴詞否認,但沒有要求該網站下架,到底是真新聞還是假新聞,只有天知道。

台灣對於假新聞的反擊無力,當然就難以產出如畢翠夏所說的「深度報導」,也難以向國際拓展正能量新聞,甚至無法和中國的「大外宣」計畫相提並論。

旅居美國的作家何清漣在《紅色滲透》這本新書寫道,中國在2009年投入人民幣450億元,在全球推廣「大外宣」計畫,台灣被中國視為核心利益,因此無法倖免於這股「紅色滲透」。

什麼是「大外宣」?或許從無國界記者在3月底發布《中國追求的世界傳媒新秩序》的報告裡或可窺知一二。報告指出,中國大規模投注人力與資金擴張國營媒體,對外宣傳中國的正面形象;另外,則以簽約、持股、併購等方式,直接或間接地將他國媒體的報導轉向對中國有利。

西方媒體普受資金所苦,對中國資金表示歡迎

報告說,1989年六四事件後,中國政府了解到,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海外華人,將是政府建立正面形象的阻礙,於是展開收購媒體的行動,例如,泰國最大報《新暹日報》跟中國《南方報業》開啟合作,紐西蘭《先驅報》被中國新中傳媒收購,香港《星島日報》和台灣《中國時報》被親中商人收購後立場轉向。媒體在引進中國資金後,不只報導內容更多的取材自中國官媒,正面報導篇幅增加,就連取材方向都受到影響。

熟悉中國傳媒擴張計劃的英國衛報記者林慕蓮(Louisa Lim),曾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表示,「我們看到的是非常縝密協調的計畫…,他們(中國政府)資本雄厚,剛好現在西方媒體都為資金短缺所苦,所以中國資金進來,都蠻受歡迎。」

她說,「人們幾乎不會過問是怎麼樣的一個勢力跟它們建立關係。北京擅長用這種方式利用自由媒體的弱點,所以媒體才會接受中國資金,派記者去中國,或是接受《中國觀察》(China Watch)在他們的報紙裡面放入夾頁,而沒有去思考這代表什麼意義。」

環球電視網在140多國播送,中國國際電台有65種語言節目

《中國觀察》是由中國官媒人民日報旗下人員編輯發行,目的是影響國際輿論,在全球報紙中以增刊、夾頁的方式發行。美國《華爾街日報》、英國《每日電訊報》、法國《費加洛報》、德國《商報》、俄國《俄羅斯報》及日本《每日新聞》皆有收錄,全球發行量可達500萬份。

除了中國觀察,中國官媒並且以全方位視角,向世界各地閱聽者製作新聞。環球電視網在多達140個國家播送節目,中國國際電台更是破紀錄的擁有65種語言節目,中國日報在全球的讀者約1.5億人。北京政府從奧運以來,為了「重建國際形象」所投注的資金不斷增加,達到100億人民幣(每年約13億歐元)。

值得注意的是,中國在非洲所做的努力,是非常經典的案例。中國環球電視網在非洲製作了3個旗艦節目,報導內容結合國際化的特色與當地文化的趣味性,廣受歡迎。平時報導國際新聞時,環球電視網非洲台並沒有太多偏頗,亦經常引用西方媒體如法新社或美國之音的報導,但是在遇到與中國有關的話題時,電視台就會相當一致的進行正面報導。

人們收視漸成習慣,中國因此逐漸掌握話語權

政大國關中心非洲專家嚴震生接受《德國之聲》採訪時表示,非洲本地的新聞,無論有沒有新聞自由的國家,中國媒體都比較有優勢。威權主義統治的非洲國家,媒體是沒有自由的,做出來的報導跟新華社有什麼差別?

嚴震生說,如果是有自由的,像南非,他們的媒體跟中國來的媒體相比,中國媒體報導得更詳盡、或是關心的國家更多。如此一來,當地人常去看中國電視台,漸漸養成習慣,相對其他信息例如與中國有關,更容易一起接受。

嚴震生認為,將來中國會逐漸掌握非洲地區的話語權,「所以也沒什麼好抱怨,就是你不投入人力。」

媒體姓黨的中國,廣發獎學金邀全球記者到中國學習

此外,中國還大手筆的邀請世界各地記者前往中國學習新聞學,以獎學金的方式附加極其優待的旅遊行程,換取他們對中國的美好印象,與隨之而來的親中立場。

曾有中共高層人士說「媒體姓黨」,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也曾表示,中國記者的使命是「成為黨的旗手」,並且「在思想、政治與行動上忠貞追隨黨的領導」。這項主張,也在記者交流計劃中得到體現,往其他國家的媒體擴散。

無國界記者的報告提到,印度、東南亞、加勒比海、非洲等地的記者受邀到中國學習,「記者的工作必須確保社會安全」,並且要報導國家領導者進行改革的「正面新聞」。

林慕蓮對此表示,在西方的新聞學當中,新聞記者負有監督政府與問責的使命,所以被稱為「第四權」。她說,過去中國的新聞還有某種程度的空間進行調查報導,但是在習近平的主導下,是政府進一步加強對媒體的控制,新聞媒體成為政令倡導與控制輿論的工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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