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◎李彥謀

三月十一日蔡英文參選記者會上,台南市長賴清德與宜蘭縣長林聰賢是唯二沒有參加的地方首長。三月十二日,蘇貞昌立即開拔到宜蘭參訪農漁業者,陪同蘇貞昌走訪的是新系前立委陳金德。三月十三日,蘇貞昌南下參觀蘭花展並拜訪前台南縣長、新系蘇煥智。

蘇貞昌會不會宣布參選,應該祇是時間問題,尤其是近來兩次分別由聯合報與TVBS所作對比式民調,蘇貞昌與蔡英文都還在伯仲之間。在「全民調」的黨內初選下,蘇貞昌沒有退選的理由。

蘇系在蔡英文記者會的前一晚召開緊急會議,商討因應對策,不過出席的核心人士,除了分析黨內派系板塊移動,並估算黨內友蘇力量的消長,而他們發現挺蔡的勢力原本就難以在初選階段支持蘇貞昌。

因此,蘇系決定按既定步驟前進,持續維持競爭的合諧表象。祇是,此時扁謝等大派系已經倒向蔡英文,蘇貞昌如果能在蔡英文記者會之後突破派系缺口,爭取到非蘇新系的支持,效應絕對不可言喻。然而,「除了新系的勢力範圍,蘇還有哪裡可以去?」隨著挺蔡勢力的擴大,蘇未來的空間可能愈趨窄小。

對蘇貞昌的正面消息是,蘇就算沒有太多政治地域與山頭可以造訪,還可以拜訪文化或農業界,維持其曝光能量;而且如果前述兩項民調不假,則蔡英文的支持度並沒有隨著其投入初選而有震撼性的提升。

但是蘇陣營必須思考的是,如果初選勝出,沒有黨內派系總動員式的輔選,蘇貞昌還是不敵馬英九。這種現實狀況已經相當明顯,一旦蘇成為總統候選人,扁、謝、游的輔選力道勢必陽奉陰違。如此,蘇貞昌則需認真思考在「必敗」的前提下,還有沒有參加黨內初選的必要。

︽新新聞︾一二四八期曾分析蔡英文挑戰大位的五大難題,但是蔡正式宣布之後,已經化解一半;蔡英文現在所想的,應是她已給蘇貞昌一個台階,蘇又如何走下來,在大選時齊心合力輔選她?

三月十二日有媒體披露,蔡陣營提出「贏的選總統、輸的拚國會」,隔日立即遭到蔡、蘇二人親自反駁。據親近小英派人士指出,包括總統與立委如何分進合擊、誰主掌選戰兵符、誰鎮守黨中央,整體布局都已經完成,對於府會「雙線作戰」也有清楚認知,並非邊打邊談。

去年十二月,就有黨人提出「雙線作戰」構想,當時蘇、蔡並不反對,但兩方默契十足都希望對方去拚戰國會。然而經過「蘇蔡會」、「閉門會議」之後,蔡英文已備妥新方案,亦即謝長廷在「立委提名協調小組」的角色加重,而立院總召柯建銘兼管黨中央,直到蔡英文初選獲勝。

「永遠的當權派」柯建銘之所以暫代主席,而不是先前盛傳的謝長廷,是老柯能鎮得住立院黨團,這是民進黨發動攻擊的灘頭堡,他率先協調現任立委余政道與邱議瑩成功;至於艱困選區,則是謝長廷展現長袖善舞的場合。

謝長廷以協調小組召集人姿態走訪七十三個選區,在蘇系未大舉投入區域立委選戰之際,他更有空間與籌碼縱橫捭闔。他替蔡英文扮黑臉,協調艱困選區人選,再由蔡英文白臉收成,雙管齊下;但是蘇貞昌顯然在立委提名上沒有太多舞台。

現在黨中央規劃在四月陸續公布區域立委提名名單,五月初總統人選出爐,蔡英文此時銷假復行主席職務,再進行不分區提名作業。最大的關鍵是,祇要在立委初選階段沒有貢獻者,要在不分區占有一席之地是難上加難。之後,蔡以黨主席兼總統候選人身分帶領立委與總統選戰。

如果蘇貞昌願意在初選前轉戰國會,蔡英文勢必要考慮再行協調,否則就目前的規劃,並未把蘇系力量納入。倘若蘇貞昌敗選後才要轉戰國會,恐怕諸派系並不是那麼好商量。

如果蘇、蔡進行初選,而蔡獲勝,蘇看來祇有如同四年前一樣先遠走海外,再藉支持者籲求團結的壓力,迫使蔡妥善安排蘇在黨內的地位。因為當蔡英文三月初決定參選總統時就講過,「台灣需要下一世代的領導人」,等於表示蘇貞昌不論是角逐總統或國會,都不是下一世代的人物。

沒有黨權,讓蘇貞昌頗為吃虧;沒有各路派系的支持,讓蘇貞昌顛簸難行,但是蘇既然在二00八敗選後選擇獨善其身,就必須承擔這些不利的後果;而他僅有的武器,就是民調、以及三大報對蘇貞昌的「抬舉」。

不過,諸如「蘇蔡密會」或「總統初選協調會議」,在可見的未來,恐怕暫時不會再舉行,蔡英文不想聽蘇貞昌的長篇大論或者沉默不言,而蘇所期待「以協調產生人選是最好的方式」,已經隨風飄散。

<2011.03.17刊載於新新聞周刊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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