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◎李彥謀
「洋蔥炒蛋」，拿著剛出版的新書，蔡英文低著頭仔細端詳著封面，臉上泛起那靦腆的笑容，與封面的開懷大笑是兩種不同的愉悅，「你們覺得我這張照片最好看嗎？」蔡英文問，「主席，這張是標準的客家妹」、「你的笑容很可愛啊」、「表示你愛吃洋蔥炒蛋」，黨工們七嘴八舌，把辦公室攪得鬧哄哄。
為了小英的新書，文宣部的黨工絞盡腦汁，想著怎麼取書名？曾經提供不少給出版社，但是都沒有讓吳幸芳（圓神出版社行銷經理）感到滿意；就在一個不經意的中午，黨工們吃著便當、一邊翻著新書初稿，第一章講的是蔡英文小時候與父親洋蔥炒蛋的幸福記憶，「啊不然就用洋蔥炒蛋」，霎那間，大家一片寂靜，過了10秒鐘，突然爆出「好耶」、「這個好」、「對啦」的歡樂聲。
七月初，民進黨公布第一支競選CF，「我是蔡英文，我在這裡」、「台灣要走向下一個世代」；「看不懂」、「到底要說甚麼」、「讓人不知所云」，包括坊間、媒體與學界質疑聲四起。這個帶有國際風的電視廣告，蔡英文自己覺得很滿意，因為很有fu，「這支文宣，其實是最廣受討論的，意象式的呈現，很抓得住年輕的心」，發言人徐佳青說。
但是，這個文宣概念到底出自何人，「其實已不可考了，民進黨這次的文宣、CF、廣告、標語，都是黨工們集思廣益的結果」，徐佳青說，「大家都是無名英雄」。
難道文宣部真是臥虎藏龍嗎？蔡英文競選總部將文宣部細分為「文宣」、「新聞」、「輿情」與「戰情」，原本就捉襟見肘的人力，怎堪扛起繁重的工作，黨工說，「蘇系人馬在台北市長選戰發揮超乎想像的文宣概念，就由他們進駐」；「中央黨部政策會在新北市長的政策戰，也頻讓朱立倫陣營跟著走，他們繼續執行政策撰寫」，此外，還向黨籍立委、議員借調助理支援，連陳菊及賴清德也提供人力。
「民進黨競選經費很拮据，原本希望編列各部預算，但確實窒礙難行，選戰必須跟著情勢不同隨時調整，所以文宣方面到底可以花多少錢，並沒有底線與上限」，徐佳青說，「公關公司？我們哪有錢再去請，都是各部門黨工通力合作，然後去敲比較友好的廠商製作」，「至少有一半以上經費都先欠著，等選後再給」。
文宣的四大部門每天集體開會是常態，甚至一天要開好幾次，先想創意，再決定是要做成紙本文宣、還是拍成CF，通常一支影片製作成本約在三十萬元左右。
目前在造勢晚會播放的「堅持的路」，就是攝影師一年多來跟拍的結晶，成本甚低。至於開年後的第一支大選電視廣告「女性當家篇」，吳念真再度出馬操刀，從編、導、配音，「都是吳念真，他完全是友情贊助」，徐佳青說。
過去，葉菊蘭曾經提出「三反三要」，陳文茜有「給台灣一個機會」，吳乃仁有「在怎麼野蠻」，羅文嘉有「有夢最美、希望相隨」等膾炙人口的solgan，讓他們成了民進黨文宣的最佳操盤手；但是這一次，從「Taiwan Next」、「台灣第一女總統」、「一路有你，真好」、「公平正義」，到底誰是這些口號的發想者、誰是小英的化妝師？
「其實，所有黨內與競總的夥伴都是小英的化妝師」，「黨工們提出新的idea之後，發言人群與吳乃仁、林錫耀（總幹事與副總幹事）都會加入討論，也有很多被打槍的啊」，徐佳青笑著說，「好的就在這裡拍板，直到做出來後蔡英文才會看到」，換言之，「小英在文宣上是完全授權」，「吳乃仁這次因沒有黨職，也不希望總是站上檯面，所以相關文宣與廣告發布，就由發言人來擔綱」。
熟知內情的人士指出，蔡英文的風格與吳乃仁有很大的不同，「吳乃仁也很知趣」；他們從一開始會討論外界對文宣的反應，必要時還請專業人士或卸任政務官來諮詢，講完後就離開。不過蔡英文在這種非正式會議，很自然就會冒出幾句英語。
「那些聽不懂英語的，久而久之就覺得乏味，參加的頻率就降低，重點是蔡英文這票英語幫還有通關密語，讓聽不太懂英語的人很是頭痛」，核心人士透露，用英語溝通除了是習慣，也有保密的用意，而英語流利如蕭美琴、張祥惠、陳其邁、鄭麗君等人，就成了高層會議的「小核心」，幫忙替蔡英文提意見。
但是不管怎樣，蔡英文還是很尊重民進黨的「專業」，尤其對選舉一竅不通的她，倚賴的成分相當高，黨工要她去走「台一線」，她就去，十一天的行程滿檔，政壇人士慨歎，「這種創意與造勢方式，國民黨永遠也學不來，就算學到了也不想這麼辛苦」。
<2012.01.05刊載於1296期新新聞周刊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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