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◎李彥謀
綠營支持者期待的勝選之夜，在晚間七點左右下起的滂沱大雨中，希望逐漸渺小，從四點開票起就一路落後的蔡英文，八點半來到競選總部，先對國內外媒體發表敗選感言，宣布辭卸黨主席，十分鐘記者會後，前往競選總部外廣場，雖然雨勢稍歇，但這場雨，或許就是為蔡英文而落下的「天公的眼淚」。
十四日開票下午，板橋縣民大道周邊就陸續湧進等待「台灣第一女總統」的群眾，但是氣氛很詭異，是有些零零星星、稀稀落落，士氣並不高昂、亦不具有勝選信心的氛圍；與前一晚在第一體育場的爆場熱絡迥然不同，該晚即使散會後，仍有群眾駐足留戀、拍照與高喊口號，儼然即將創造新歷史；果不其然，第一個票數出來，蔡英文就落後，現場情緒有些沉悶。
不過，各家電視台的票數統計雖然顯示馬英九小幅領先，但是中選會網站卻是蔡英文領先的情況，這讓黨工與競選總部工作人員暗喜在心，咸認電視台的票數來自各地估票系統仍不足採信。為了開票作業，民進黨安排了六、七組發言人與議員輪番接棒外場主持，準備與藍軍做車輪戰。
但不論是第一組主持人李慶峰、許淑華，或是第二組主持人洪健益、謝欣霓，並沒有宣布中選會的統計票數，祇告訴在場群眾雙英票數接近，要在場支持者先不要受到電視台票數所影響；然而，連偏綠的民視與三立統計票數都出現落後時，要群眾再高喊「小英當選」的動力也逐漸減弱。
隨著蔡英文的票數一路落後，甚至有逐漸擴大的趨勢；到了七點，票數已經拉開到三十萬票時，立委選票也開始開票，顯示各投開票所的總統選票已經開完，進入立委開票作業，讓競選總部的氣壓更為低迷，畢竟小英要扳回頹勢確實相當不樂觀。
就在立委的票數出現在螢光幕上後，群眾關注的反而是立委選情，「林佳龍領先」、「姚文智領先」等，都引來支持者的歡呼與掌聲；半小時後，民進黨率先傳來好消息，第一位自行宣布當選的就是在台中市被相對看好的林佳龍，群眾熱烈搖旗吶喊，同時備受矚目的趙天麟也領先邱毅，更讓支持者大喊「水啦」。
此時，蔡英文票數已落後馬英九在五十萬票上下，到八點時，中選會的票數統計，首次出現小英被馬英九超越，而且每一分鐘跳一次票數的結果，已經從落後數百票到數千票，再到數萬票，這時競總內部的黨工們表情更是嚴肅，情況與一年多前五都選舉時的情況相當類似。
「怎麼會這樣」、「想不通」、「沒道理啊」、「哪個環節出問題」，媒體開始詢問發言人與黨工，祇見大家反應很一致，就是「不知道」、「怎麼會這樣」；倒是當國民黨林益世敗給民進黨邱志偉的消息出現在電視上時，記者們卻大聲鼓掌，似乎許多人都期待林益世的落選。
此時，關心蔡英文選情的已經越來越少，現場的氣氛也難以帶動，大家認為在差距相差超過五十萬票後，要「逆轉勝」應該是不可能的任務了。八點半，蔡英文落後達到七十萬票時，蔡英文步入競選總部二樓，向國內外媒體發表敗選感言，陪同的有蘇貞昌、謝長廷、游錫堃、蕭美琴等人。
蔡英文的感言相當簡短，她認為要挑戰執政者是比較困難的，中、北部的經營還需要再深化等，同時亦宣布她將辭卸黨主席，並感謝這四年陪同她走過這段政治路的支持者。對於下一步，蔡英文沒有多說，祇表示當她結束一個階段，就是結束一個階段，不去想下一個階段。
隨後蔡英文快步走向會場，在場群眾有不少人已經哭成淚人兒，黨工更有許多人擁抱哭泣，蔡英文向群眾說，台灣還是需要強有力的在野監督，希望大家不要氣餒，當她再次宣布要辭卸黨主席時，現場民眾高喊「不要走」、「留下來」，然而知道蔡英文個性的人都知道，蔡英文，已經「回不來了」。
或許，經過這幾個月來造勢狂飆，蔡英文與民進黨確實營造出勝選的氣勢，每場造勢幾乎都締造有史以來的紀錄，但是開票結果以近八十萬票的「懸殊」比數落敗，重點是馬英九在宋楚瑜參選下仍能取得過半選票，蔡英文是敗得一點也沒有藉口。
曲終人散，競選總部在晚間十點開始撤場，場外的支持者雖有人依依不捨，聚集在附近談論選情，但多屬深綠支持者；民進黨未能創造歷史，有極多值得檢討之處，然而蔡英文在艱困的時刻接下黨主席，從縣市長選戰、五都選戰到總統大選，讓綠營的活力保持沸騰，讓支持者充滿希望，以她這位非典型的政治人物而言，是極不容易的事。
激情過後，小英將回到蔡英文的本色，縱貫線的美好記憶，會寫入在台灣的選戰史；然而，「蔡英文」，很可能就此成為選民心中的回憶。
<2012.01.15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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